我对周围的环境已经有些认识。难友中那个比较年轻的叫卡雷尔,他管另一个年长的叫"老爹"。他们给我讲述了自己的一些经历,但在我脑子里全给弄乱了,有一个什么矿井啦,什么孩子们坐在凳子上啦,我听见敲钟,大概是什么地方失火了。据说,医生和党卫队的护士每天都来看我,还说,我的情况并不怎么严重,很快又会成为一条汉子。这是"老爹"说的,他坚持他的说法,而卡尔利克也热烈地附和,因而使我即使处于这种情况,也感觉得到他们是想用好话来安慰我。真是些好心人啊可惜我不能相信他们的话。
小偷、杀人犯、社会渣滓,大概都会在他面前毫不迟疑地坦白交代,因为这种人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性命。但这样一种只顾自己性命的人,落到政治警察的手中却是很少的。在这里,警察的奸计不仅要对付被捕者的反奸计,而且还要同远比这个大得多的力量:同他的信念,同他所属的那个集体的智慧进行较量。对付这些,就不是奸计甚至殴打所能奏效的了。
当我们开走的时候,从水里升起来的浓雾仍然弥漫着大地,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,当然也就瞧不见那条忠实的狗。